葡萄
03-13 14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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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叔离世的那段日子，雀鸟足足吟唱了三日的挽歌，李春妮再无心情去捕捉那些鸟雀了，她似乎感觉到那些动物对柳叔的感恩和通灵，也担心鸟雀来报复她。
日子不紧不慢地滑过半月，少爷的心渐渐恢复平静，他的书房依旧如故地恢复到充满情色暧昧的二人世界，只是比以往更多了一分小心。
少爷是忌讳李春妮摆出一副准少奶奶的姿态的，她不配，简直太不配！她只不过是无聊枯燥的日子里的一碗醪糟米酒而已，虽廉价，也可让人醉。
每次和李春妮寻欢作乐之后，少爷眼神总是有些恍惚，似乎眼前浮现一个丽人的倩影，他想伸手去捕捉时，那倩影却如一缕青烟般消散。
院坝里的黄桷树碧绿茂密的枝叶华盖如伞的时候，知了在树上趴着喧闹的时候，初夏来临。
文颖供图 会理古城老街
自从少爷踏春延期归来，李春妮其实察觉到了少爷对她不再像以往一往情深，每次欢愉之后总是看着她若有所思。
兴许是厌倦了，每日里都食用同样的菜肴，即使肥浓辛甘，也会腻味的。
李春妮想着不同的法子逗少爷欢心，身心着实难免疲惫。
少爷也不提娶妻纳妾之事，李春妮即使和他整日里肌肤之亲耳鬓厮磨，也揣摩不到这个男人的心。
这一日，少爷起得特别早，他打扮得格外神清气爽：湖蓝色冰凉润滑的丝绸长衫，衣衫下摆的山石上生出几枝绿丝翠竹，一直延伸到腰际，翠竹上站着两只顾盼的鸟雀，鸟雀的翅膀上带着若隐若现的金丝……这是善于女红的冯妈之杰作。
少爷左手持一把折扇轻摇，右手端一杯茶浅品，手指兰花微翘，那姿态格外飘逸俊秀。
李春妮见到少爷这番气宇轩昂，看在眼里煞是喜欢。
少爷吩咐：“春妮，今日备上上好的茶，燃上沉香，招呼厨房的人去集市上买回上好的水果，让吴妈做好最拿手的果酱馅饼，再熬上解暑的银耳雪梨冰糖羹，下午有客来访。”
“少爷，今儿个会有什么贵客上门来？这样款待？”李春妮好奇地问。
少爷一笑，催促着：“来了，看了，便知。赶紧下去安排！”
下午，门外传来一阵小小的喧闹，张叔站在门前对着门内急急传话：“少爷，来客啦！”
话音刚落，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迈进老宅的红色木门。
男子和少爷年龄相仿，三十左右，穿着藏青色中山装，下身是笔挺西裤，黑色皮鞋。女子约莫二十，额前刘海齐整，发尾及腰，头系一根玫瑰红发带，仿佛在黑发里绽放出一朵玫瑰来；她上身穿着乳白色露出小臂的丝绸短褂，下身穿着玫瑰色轻纱多褶长裙，脚踏一双精致的粉色绣花布履。
那女子所到之处，裙摆上的轻纱随着步履盛开，如夏日里的玫瑰，洋洋洒洒地在老宅的青石板上，一路盛开，艳丽芬芳。她挽着男子的胳膊，露出的手臂圆润光滑，肤如凝脂，如一截不粗不细的藕节，藕节上戴着上一根透着碧水荧荧的翡翠手镯，让李春妮看得好生羡慕。
听见外面的声响，少爷快步走出茶室，下楼迎接，向男子拱手问好，向女子点头微笑。
男子道过好后，就用右手轻轻抚着女子的后背迈进少爷的茶室，极力呵护的样子。
女子也对着少爷一笑，娇小玲珑的樱桃小嘴往上一翘，眼睛也随之弯了弯，如水汪汪的月牙儿泉。那黑密的睫毛，就是月牙泉边的森林，忽闪忽闪地，藏满诱惑，勾人魂魄。
李春妮发现，她对少爷莞尔一笑，睫毛一眨，把她月牙儿泉里的心事都隐藏在浓密的森林里了。而少爷，刹那间，脸滚烫地如盛夏的火焰。
李春妮看得心里酸酸的，这女子的容貌，任何女子见到了，都会心生嫉妒。
再看那男人进入茶室，先请女子入座，自己方才坐下。李春妮心里打翻五味瓶，谁叫别人的容貌生得好，别人的命生得好。
早知道，家里回来这样美貌的女子，自己也该精心梳洗一番，也不至于站在一旁，如同玫瑰旁的野草。起码，在李春妮心里，自己也是少爷现在的宠女，未来的爱妾。
“春妮，快去端解暑的银耳雪梨羹来！”少爷一语唤醒李春妮。
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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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郭琳（葡萄郭琳 ID：putaogl），笔名“葡萄”，法名“正琳”，作家，小说家，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，2017年度重庆市全民阅读推广大使，著有长篇小说《闺蜜》，参与写作《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》《嘿，重庆小面》，完成中篇小说《老宅》《猫》，正创作短篇小说集《走着，散了……走着，暖了……》。担任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、志愿者，曾担任超女重庆区评委、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、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、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