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健源
08-30 2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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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,89岁的外婆走了。
8月,85岁的奶奶也离开了。
这段时间,总睡得不踏实,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,两个老人离开的时间相差不到40天。感觉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,始终还觉得外婆此刻应该仍坐在床边,翻动着圣经,奶奶依旧站在阳台上探头往下望。
外婆走在半夜,或许是沉沉睡去的。
奶奶没有这么幸运,她走在清晨。
或许她刚洗了澡出来,准备烧一壶开水,然后做一顿早饭来吃,却不想踩滑摔倒。
我无法想象她当时会有多么难受,是多么拼命地想要爬起来,但从她手指上的血迹看来,她一定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。然而最终,她还是躺在了地板上,呼出了最后的一口气。
我和她告别,目送她缓缓地被送进火化炉,在漫天星辰的凌晨四点。
一小时后,白骨伴随着一缕轻烟送回到我的眼前,她被捡进盒子里,我抱着她,手掌传来些许温热,或许那是她最后的温度。
我不想像上一篇写外婆的文章一样写她的故事。因为她是个固执,不,我觉得是偏执的老太太。但不论怎样,都已是曾经了,此刻余下的只有心中的无限怀念。
我突然很想念加了很多砂糖的牛奶的味道,那是小时候奶奶为我煮的牛奶的味道,那么的甜,甜到我可以忘却烦恼。
我也突然回忆起她做蛋饺的样子,一点油,一勺蛋液,摊开,加上一坨肉末,合上,两面煎一小会儿,再舀上一勺蛋液,反复循环。这或许是她会做的最精致的菜肴,也是我曾经最爱吃的。
还有她站在阳台探头往下张望的样子。不知道是在发呆,还是在期待着什么。毕竟独居,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,看看楼下来往的人群和车流,也算是一种单调乏味的消遣吧。
这一辈子,奶奶熬了八十多年。之所以会用“熬”这个字,是因为我觉得她的一生很苦。对于她的离开,我宽慰自己是她得到了此生的解脱。对。我仍然这么坚定的认为。愿她的来生,是幸福的,是快乐的。
而……于我而言……
北固门外婆的家,空了。
长风家属区奶奶的家,也空了。
自此,家中再无祖辈。
图片来源:东方I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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