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庆邦出版最新短篇小说集《心事》
上游新闻
2020-10-20 06:30

提到作家刘庆邦,资深小说爱好者应该脑海里首先蹦出的就是2003年斩获第五十三届柏林电影节“银熊奖”的电影《盲井》,其原著小说《神木》就出自刘庆邦之手。对于煤矿工人出身的刘庆邦来说,这不过写出了自己熟悉领域的故事。但大家同时需要知道的是爱、尤其是爱情,也是他笔下的重要主题。本次这位鲁迅文学奖得主带来的最新短篇小说集《心事》,就把自己过去40年来的爱情小说作了一次集纳。

“生活是瘀泥,爱就是荷花”“ 希望我的写作像采煤一样,作品越来越纯,发热量越来越大。”接受记者采访时,回顾起自己40余年的创作经历的刘庆邦这样感慨到。

作为以写中短篇小说见长的作家,刘庆邦在圈内一直被誉为“中国短篇小说之王”。记者在众多网上书店随便一搜,最先跳出来的都是他的短篇小说集,已有数十本之多;光是去年出版的《刘庆邦短篇小说编年(2003—2018)》,就收录了他的短篇小说近140篇。但本次刚刚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《心事》仍有一个“第一次”:“作为爱情的专题(集合),还是第一次。”据刘庆邦介绍,《心事》一共收入了自己的22篇有关爱情的小说。“从我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写小说就涉及到的爱情小说,到去年发表在《收获》上的最后一篇《托媒》,前后跨度达到了四十多年。”

因为《心事》中收集的篇目有大量是矿工的爱情小说,所以刘庆邦跟往常一样又用自己熟悉的矿区生活来打起了比方。“我说生活是矿井,爱是矿灯。我们都知道,矿井在深深的地下,是在一种非常黑暗的环境里劳作,矿灯代表着光明,头顶的一盏矿灯,通过矿灯指出一线光亮,才使矿工挖煤,我们才有了温暖。”在他看来,爱也像是从生活这样的“淤泥”里长出来的荷花,“没有淤泥的肥沃,就没有荷花的清新、美丽。我们让读者看荷花就可以了,没有必要把淤泥都搅上来。”

既然是和爱相关的新小说集,刘庆邦自然也谈到了自己身上的故事。他的初恋发生在上初中二年级时,“我跟一个女同学,就是目光的交流,她看我,我看她,假如看不到,一下就很失落。阴天下雨了,女同学晚到教室一会儿,就坐卧不安;女同学终于来了,我心里放下了。爱到这种程度,没有任何表白,只能互相看看,只能是目光的交流。”刘庆邦说,直到毕业各奔东西,自己和这个女生从头到尾就没有在一起过,但这个初恋仍至今都让自己觉得刻骨铭心。后来,这种感觉就变成了他书里的《初恋》。

刘庆邦直言,写作一定要选自对自己的生命体验来写,“比如《初恋》写的是我自己生命的体验;写煤矿的生活,很多也是生命体验。”聊到这里,刘庆邦还举例表示,在自己看来写作是不需要科班训练的。“我写第一篇小说时还在厂上当工人。完全是为了吸引女朋友,表达一种爱意,我就懵着写了第一篇小说。写完也没地方发表,女朋友看了说不错。就放到那里,放了六年以后,1978年拿出来以后就发表了。”刘庆邦说,这就说明路子走对了,“我没有胡编乱造,写的是自己熟悉的生活,自己的生命体验。”

同时,刘庆邦解释,自己之所以长期写煤矿,是因为“我在煤矿生活了九年,对煤矿的生活比较熟悉。”他认为,煤矿可以说是文学创作的一块富矿。包括被改编翻拍成电影《盲井》的《神木》在内,他已经写了四部煤矿题材的长篇小说。他笑言,也希望自己像采煤一样,“写出来的小说也是越来越纯,发热量越来越大。”

这其实也折射出了刘庆邦心里对文学的功能定位。“我认为文学的本质可能有多种功能,比如启发社会,比如娱乐,比如对心灵的慰藉等等。从一个作家的角度来看,文学有两个最根本的功能:审美和反思,或说是表达爱、也表达恨。而在《心事》里,“选择的是审美比较多的篇目。抒情、田园风光、铭心刻骨的爱情,让人心理变得非常柔软。”刘庆邦说,但这也是基于先是生活,后小说而实现的。

上游新闻·重庆晨报记者 裘晋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