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光惠

　　前几天打电话回家问候母亲，感觉母亲说话有气无力的，不像以往在电话里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。

　　“妈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母亲已八十高龄，我有些担心。“没什么，惠儿，就是这两天人没啥精神。”

　　挂断电话，我心里仍放心不下。母亲老是一个人在家呆着，难免觉得孤单，又不习惯出门和人聊天，一定是闷坏了。天气暖和了，春暖花开，何不带母亲去外面走走，感受春天的美好呢。

　　晚上回家，母亲的气色的确没有以前好，行动也缓慢了许多，我心里一阵酸楚，说：“妈，要不我们明天到郊外走走，怎样？”母亲抬起头，有些顾虑；“春游？行是行，可我能走得动吗？”我看见母亲眼里闪过一丝亮光。“妈，你放心，不是还有我吗？”母亲笑着点点头。
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吃过早饭后，我带着母亲乘车来到郊外。清新的空气绿绿的草地，小树冒出嫩嫩的新芽，小河里溪水潺潺，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野花这里一朵那里一簇，到处一片春意盎然。微风吹过，空气中夹杂着花香与泥土的味道，沁人心脾。

　　我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小路上，母亲显得很兴奋，像个小孩子似的，两眼不停地左顾右盼。走了没几步，她便放开我的手径直往前走，脚下也有劲了，叮嘱她走慢点小心跌倒，她却说：“我能行，不用担心。”

　　路过一片油菜地，黄灿灿的油菜花铺满田野，一眼望不到头。母亲站在油菜地里，脸上笑开了花。我拿出照相机摁动快门，把母亲的笑容定格。突然有一种感觉，此时的母亲就像是一朵开在春天里的花，迎着春光，尽情绽放。

　　走到一块较为宽阔的地势，地里长着许多野菜，地丁草、清明花、侧耳根。母亲似乎早有准备，从包里拿出一把小铁铲，蹲下身子挖起野菜来。母亲低着头挖得很认真，动作麻利，嘴里念叨：“现在生活好了，你看这么多野菜都没人挖，真可惜哟！”

　　不由想起小时候，母亲带着我们去地里挖野菜的情形，充满野趣，至今难忘。那时生活清贫，在春天野菜疯长的季节，人们挖野菜充饥，老人们说野菜吃了能祛病消毒。母亲勤劳能干，把挖来的野菜做成各种美食，用地丁草炖肉，侧耳根凉拌，清明花和糯米粉做成清明粑，味道鲜美，让我们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。

　　我也跟着母亲摘起野菜来，不多会儿功夫便收获满满一口袋。母亲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，我用干毛巾隔在母亲背上，以防汗湿了背心会感冒。我对母亲说该回去了，母亲点点头仍意犹未尽。

　　其实，我们只要付出那么一点点，父母就很容易满足。看着母亲开心满足的样子，我心里一阵欣慰，又深感愧疚。我总是借口自己忙没有时间，带母亲出去的时候太少了。

　　母亲一天天老去，在她有生之年，我要多抽时间带母亲出去走走，陪母亲散散心，让她幸福地安度晚年。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重庆长运双桥分公司）